林超然:“爸,我认为,如果您给何春晖一次机会,也许更能体现教育的树人理念,更能体现教育的诗性原则。记得‘文革’前,《教育的诗篇》一直是您的案头书。您也曾经说过,年轻人做了错事,连上帝都会予以原谅。”
何校长:“那也要看什么性质的错事!有些事不仅仅是错事,而是邪恶之事!上帝原谅的是错事,不是邪恶之事。你不要偷换概念,也不要搬出马卡连柯来压我!在全校面临断粮的严峻情况之下,派一个流氓习气成性的学生带着公款去购粮,这是对集体的不负责任!如果说我以前曾感动于书中的这一情节,那么我现在开始怀疑其真实性了!说不定那是马卡连柯杜撰的情节,既骗了高尔基,也骗了许许多多曾像我这么书生气十足的校长!现在的我,倒宁肯相信鲁迅晚年的反省,他说,看来青年未必皆是应该友善对待的!”
林超然看凝之一眼,低下头不说话了。
凝之:“我认为您……”欲言又止。
何父:“凝之,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
凝之:“我认为,您现在的思想,变得很……”
何父:“怎么样?”
凝之:“爸,我不想说。”
何父一拍桌子,厉声地说:“说!必须说!”
凝之:“很庸俗。”
何父:“再说一遍!”
凝之:“有的话,不管对谁,我只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