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陈凝秋不仅仅是一位卓越的表演艺术家，而且是著名的导演和剧作家。我最初读到他的剧作是1936年4月左右，当时我和田间、马子华、王元亨在共同编辑《文学丛报》月刊，大力支持的是鲁迅先生。一天聂绀弩拿来《流民三千万》剧本，我们看了，认为很合时代的需要，便发表在1936年6月1日出版的第三期《文学丛报》上。这一期还发表了陈白尘的独幕剧《中秋月》。
1931年9月18日，日本侵略军制造事端，强占东北三省，白山黑水陷入敌手，中国人民在敌国铁蹄下，过着暗无天日的奴隶般的生活，不断与日本侵略军斗争。国民党当局实行不抵抗政策，一再退让容忍。各阶层人民要求抗日救国的呼声遍于全国，文艺界更是群情激昂，用笔表达人民的心声，认为：“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在这样严峻危急的时候，我们读到《流民三千万》怎么能够不欢欣鼓舞呢？这剧主要内容是写日本侵略军诬陷二百五十位矿工协助抗日救国军破坏了铁路，用小钢炮轰击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抓到了其中十二位矿工，强加“罪名”，定为“罪犯”，锒铛入狱。“犯人”之一周克明是知识分子，在狱中饥寒交迫，濒于死亡，其妻李蔚枝相濡以沫，准备给丈夫一点儿食物，日军发现，立即揪住她的耳朵，以头部撞碰栏杆，流血而死。他母亲也被敌人打得遍体鳞伤，满地爬滚，呼天唤地。敌人进一步迫害，活埋周克明，要其他“犯人”挖坑填平，当周克明被埋得只剩头部时，他们不忍继续填土，敌人却用马靴猛踢周克明头部，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