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帘子后面挣脱他跑了出来。米卡像醉人似的跟着她出来。“随便吧,现在爱发生什么事情就发生什么事情——为了这样的一分钟,我可以交出整个世界。”他的脑海里这样想着。格鲁申卡果真一口气又喝干了一杯香槟酒,突然大醉了。她坐在原来的那把安乐椅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她的两颊绯红,嘴唇火烫,发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目光中充满热情,使人心醉。连卡尔干诺夫也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也走到她身边来了。
“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吻了你一下,别人告诉你了吗?”她口齿有点含混不清地对他说,“我现在喝醉了,你瞧……你没有醉吗?米卡为什么不喝?为什么你不喝,米卡?我喝醉了,你倒不喝……”
“我醉了,不喝就已经醉了。……我为你而醉,现在还想喝酒来醉一下。”
他又喝了一杯,立刻——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直到喝了这最后的一杯才感到醉了,突然地醉了,在这以前他一直是清醒的,他自己记得这一点。从这个时候起,一切在他的周围旋转,像在梦呓里一般。他走动,欢笑,和大家说话,而这一切都好像是不知不觉做出来的,另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火辣辣的感情在他的心里不断冒出来,据他后来回忆说,“就仿佛心里有一团烧红的炭似的”。他走到她跟前,坐在她的身旁,看她,听她说话。……她变得异常好说话,不断招呼各式各样的人到她的身边来,又忽然会把合唱队里的某个姑娘叫到跟前,或者吻吻她,就放她走,或者有时还举手给她画个十字。可是过了一分钟,她却又会哭起来。引得她十分高兴的是那个“小老头子”——她这样称呼马克西莫夫。他不时地跑来吻她的手和“每一个手指”,后来还自己唱着一首老歌作为伴奏,又跳了一支舞。在唱出下面的一段歌调的时候,他就跳得特别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