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韦泽循着声音望去,啊,那不是神学教授阿诺尔德·迈耶以及歌唱家考夫曼等一群老友吗?他们向他挥手,大喊他的名字,迎着他走了过来。
不久,车子又发动了,在驶往康斯坦茨(德国国境上的一座城市)的路上,车窗外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象,原有的田园风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战祸波及之处,不知毁灭了多少生灵,只留下了饥荒与悲怆。
康斯坦茨的街道受到炮火的洗礼,处处是断垣残壁,似乎还可以闻到火药的味道。目光所及是一张张清瘦的面孔,拖着蹒跚的步子,好像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施韦泽在康斯坦茨受到岳父岳母的招待后,随后又起程前往斯特拉斯堡。抵达斯特拉斯堡时已近傍晚,为了预防空袭,城里的灯火受到管制,街上一片漆黑,只能借着月光赶路。施韦泽和妻子在此必须暂时分手,他妻子到附近亲戚家借宿,他到托玛斯教堂旁的一位朋友家暂住。
施韦泽父亲的住宅在京斯巴赫,现正处于交战区,必须要有出入许可证才可以进入。几天后,他终于拿到许可证,兴冲冲地立刻上路,火车只能驶到京斯巴赫,剩下的15公里要靠步行。由于受到战火的洗礼,已辨别不出昔日的影子了。1922年他们离开这里前往非洲时,此地还是一片宁静祥和,如今已面目全非,蒙上一层灰色的阴影,不时听到从远处山区中传来阵阵的大炮轰击声。许多地方都安上了机关枪架,房屋全都被破坏,繁茂的树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稀稀落落地竖在那儿。到处都贴着标语,警告大家要随身携带防毒口罩,可是,村里人好像已忘记了战争这回事,各忙各的,仿佛完全脱离了战争险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