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述思考的基础上,马克思还进而指出:“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市民社会,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32]在这里,“人类社会或社会人类”的提法既体现出马克思的新唯物主义所蕴含的更为宽泛的社会基础和解放全人类的伟大的历史使命感,也体现出马克思在探讨人的问题时,对一个特殊的、生气勃勃的阶级——无产阶级的热切关注和巨大希望。事实上,早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已经指出:
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地,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做自己的精神武器;思想的闪电一旦真正进入这块没有触动过的人民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33]
这些论述表明,《提纲》作为“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件”,始终把人的问题视为新哲学研究的核心问题。
毫无疑问,在《终结》中,恩格斯在评论费尔巴哈的哲学思想时,也对他的人学观念做过一定的批评。他这样写道:
在费尔巴哈那里情况正好相反。就形式讲,他是实在论的,他把人作为出发点;但是,关于这个人生活的世界却根本没有讲到,因而这个人始终是在宗教哲学中出现的那种抽象的人。这个人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他是从一神教的神羽化而来的,所以他也不是生活在现实的、历史地发生和历史地确定了的世界里面;虽然他同其他的人来往,但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也和他本人一样是抽象的。[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