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两位老太太逗着不知事的孩子说:“冰孩子,你的妈妈在哪儿呢?”或者当孩子饿了的时候:“冰孩子饿了吗?让你妈妈给你奶奶吃!”
她听了,脸颊立刻会绯红起来,她任着孩子哭闹,掉过脸去假寐着。老太太们晓得这是她们曾经有过的羞怯心理,便都走开了。
日子久了,便也习惯下来,黛珈不再感到羞赧了。
“为什么女人要生小孩,而男人却不?”这问题时刻萦绕她的心,她想不透是什么原因。
矢野每天下班归来,便先来看孩子,孩子一天天地瘦弱下去,矢野的心也随着孩子的瘦弱而恐惧,他怕他爱的女儿会死掉,会刺伤他和他的珈的心,这些黛珈全不知道,她是个没有经验的妈妈,又怎能观察出孩子的病来呢?她只知道孩子凉,那是她自己的寒病遗传给她了,但孩子每天吃的药,她相信定有力量把凉气驱走,所以她依然快慰。当没有人在时,她便精神百倍地和矢野计划着怎样教育她的孩子:“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教育她,把她培养成一个伟大的女性,四岁就送入幼儿园,稍大些,就开始教给她别的小孩所不能得到的知识!我们所懂得的,如果经济允许的话,我一定多多供她读书,要她多得些新知识,要她成为一个典型的女性,要她成为一个勇敢刚毅、充满生命力的女性,要她为我们世界吐一线曙光,要她做我们理想中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