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毛说出来的话配上他那副没头没脑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我这人好管闲事。街坊一帮促狭鬼,就说我像夏日里的绿头苍蝇,见什么都想叮一口。”
宋师爷又问李狗儿:“把你们关进来,你们是服还是不服?”
颟顸的狗儿直着脖子吼道:“不服!”
陈大毛忘了自己手指头被拶伤,一拳擂在墙上,顿时疼得“哎哟哎哟”乱叫。宋师爷示意他安静,问道:“段升是税关的巡拦,你们怎敢和他作对?”陈大毛道:“他当了巡拦官又怎么的?我看他姓段的也不是什么盛德君子。”
狱卒买了几件卤菜打了一壶酒进来,摆在地上。宋师爷手一让:“请!”两位囚犯狼吞虎咽,空不出嘴来说话,不消片刻,那壶酒就被喝得一滴不剩。陈大毛指着宋师爷问:“宋师爷,兔子是狗赶出来的,话是酒赶出来的。你这衙门里的尊贵人,为何要进大牢来请我们喝酒,该不是明天要割我们的头吧。”
宋师爷佯笑道:“要割你们的头真还有理由。你们知道张老太爷现在咋样了吗?”
李狗儿紧张地问:“咋样了?”
“至今还在昏迷着没醒过来呢。”
陈大毛担心地问:“该不会……”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宋师爷眼睛在他周围瞄着,只是不正眼看他:“你这只绿头苍蝇,这一回闯了大祸了。虽不是你打的,但你若不躲在张老太爷背后,他能挨这一棒?张老太爷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绑赴市曹砍脑袋的,肯定是你。”陈大毛一咬牙,狠狠说道:“砍就砍,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