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19世纪,追求逼真效果的写实主义风格已成为艺术发展的绊脚石,而现在的艺术家们正在努力远离这一方向。毕加索、布拉克和马蒂斯都追随着塞尚,远离自然的表象,在自己的绘画中追求“作品自足性”的理想。其他人则走得更远。若艺术要远离自然主义,远离现实的表象,又不想沦为单纯而毫无意义的装饰感,那么它到底能走多远呢?对有些艺术家来说,抽象并不是逃离世界,反而可以强化世界,将人类视觉的神奇体验通过色彩与线条表现出来。俄裔法国画家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的作品就是如此。乍看之下非常抽象,但其画面中的光线与运动告诉我们,这是对抽象世界的一种可信描述,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在一片难以辨识的景物中,各种形状的色块飞掠其间,线条像鞭绳,又像长蛇,在画面上游走。这幅《构图五》(Composition Ⅴ)创作于1911年,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一个人为虚构的场景,此外,与毕加索当时的立体主义构图一样,这幅图中也基本没有绿色。画面的重点并不在于展现这个世界,它既不是一段记忆,也不是一种记录,应该说,它本身就是一个可信的世界,自足自洽,自成一体。
1912年巴黎秋季沙龙上,捷克画家弗兰提斯克·库普卡(Franti?ek Kupka)是第一位彻底放弃参照自然,纯粹用线条与形状来创作的画家之一。这是马蒂斯曾倡导的艺术自足性,而此时的艺术已经完全不必具备任何的辨识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