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准备开始上学时,我妈说我会搬到玛丽安的家里。她在一座离这里有三小时车程的小镇上班。我会成为她的学生,在她教的班级听课。晚上,我就在她家帮忙处理家务,比如,煮饭、洗碗之类的。一想到我妈将我送走,我就觉得生气。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减轻我姐姐玛丽安的负担,而让我感到生气的是,原来这就是我的“使用”方式,活像一个工具,仿佛我本身并没有价值,仿佛我就不值得被照顾。
玛丽安是在那年夏天结婚的。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作弄,她的丈夫也叫马素德。那一带开明的成年男子数量比我们家的女人还要少。我们总是被这些渣男连累。马素德和玛丽安一样,都是老师,他比她小一岁。我想问题就是由此产生的。我的姐姐比他厉害。他们都是数学老师,而她的数学比他好。她的待人接物也远比他得体,他总是陷入冲突中,而她得替他化解这些冲突。她美丽、骄傲、坚强。就算是在瑞典,具有这些优点的女性仍然会引来一堆麻烦。所以他努力压制她。他禁止她在晚上工作。她得煮饭、把家里弄整洁、清洗他的衣服。他处理工作时,她得坐在他身边,缝补他衬衫的破洞,擦亮他的鞋子。情况正是如此,一点都不夸张,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会需要我,需要我协助照顾他。当他只会对她大吼大叫,她躲进厨房里时,我就得在厨房里陪她,像是提供某种保护。也许,他们认为这才是我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