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说:“你真是存心做戏了,因为你刚才瞧我的眼风,大可使一个女演员成名。可是象你这样的美人一定有过爱情,所以把爱情忘了。”
“我吗?”她故意避开我的问题,“我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到了七十二岁的女修士。”
“那末你怎么敢这样肯定,说你比我感觉更敏锐?对于女人,苦难只有一种形式;唯有爱情的失意她才当作不幸。”
她神气很柔和的望着我。女人夹在矛盾中间或被事实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照旧会固执己见。奥诺丽纳便是采取这种办法,和我说:
“我是女修士,你却和我讨论一个我不能再踏进去的世界。”
“便是在思想上也不能吗?”
她回答说:“难道世界真是那样值得羡慕吗?噢!即使我的思想要溜出去,也是溜往更高的境界的……完满的天使,美丽的加百利的歌声,常常在我心头唱着。万一我有了钱,我要照旧做活,免得常常骑在天使的五色翅膀上飞往想入非非的境界。有些沉思默想会使我们女人迷路的!我的精神安定全靠我的花,虽则它们不能完全抓住我。某些日子我好象有所期待,没有目标的期待;一个念头来了,就盘踞着我的心,使我手指举不起来,但我没法把念头赶走。我觉得此刻正在酝酿一件大事,我的生活要改变了;我伸着耳朵听着,对黑洞里望着,对做活毫无兴趣;然后我疲乏之极,回过来又看到人生,看到我平时的生活。这是不是快要进天国的预感呢?我常常这样的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