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煊没行礼,只是走进来。
年轻的帝王踌躇地立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就再也不敢走上前更多,原本合身的龙袍,今天穿在身上,竟有些过于宽大。
“您这几日……可还好吗?”声音是绷紧的干涩。
时宜手上修剪花枝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在初冬的清寒里,只留给他一个纤薄的侧影,却并不令人觉得柔弱,背脊直挺,脖颈修长,反而生出一股带着尖锐的韧劲。
“陛下这般,可不像是来审讯的。”
伴随着话音的是剪短枝丫的喀嚓一声,让齐煊到了嘴边的话又下意识吞进去,再次咀嚼一番。
“您不是罪人,朕哪里有来审您的权力?”
“安禄福带着人,亲自在我宁寿宫搜出了巫蛊用的人偶,对天子行厌胜之术,陛下还认为,我不是罪人?”
“那日的事,安禄福都同朕说了,此事大有蹊跷,不能以此定罪。”齐煊这段话说的很急,“何况,您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吗?”来自帝王的信任,并没有让时宜放松下来,笑出了声,却反而更添攻击性,“今日是我,陛下会这么说,如果那日是在旁的地方搜出的脏东西,陛下,也会如此容情吗?”
“若是旁的地方,再有旁的规矩。朕只知宁寿宫做不出这样的事,您遭人陷害,为何不……”
“压胜之物,分明是从宁寿宫搜出的,陛下却又不相信。那陛下下旨搜宫时,究竟是希望搜出什么?陛下疑心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