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说:“可过来吃饭啊。”
二伯干笑一声:“你别担心,他们在那厢吃不到饭。”
大伯家院门虚掩着,正欲推门,身后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问候:“回来了?”
扭头,却看到根太家大门大敞,根太老婆瘫坐在山墙阴凉处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向我们示意。
父亲赶紧说:“回来了回来了,你身体还好?”她嘟哝一声:“就这鬼样子了。”
又问我母亲回来没,父亲说:“也回老家烧纸了。”她说:“下次回来得让她过来坐坐,很久没见老姊妹了。”父亲说一定一定。
与根太的精明强干相比,他老婆素来邋遢,年轻时就这样。记得我们两家相好时,他老婆也偶尔给母亲送来一些什么吃食,但母亲从来不吃,又转手送给别人。如今身体这副样子,再加上垂垂老态,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院子里阒无一人,急促的蝉叫声让盛夏的阳光更显热烈。当年买下这院房子,堂哥花了点钱整饬一新,里里外外像模像样,来贺房的人都说买得值。当时给大伯家牵线买房子的人,其实就是二娘。母亲说,她这是在断大伯家的后路,针对的还是我家的房子——我得不到,你也休想,你买了房子,总不成再说没房住了吧。父亲怪母亲想多了,想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