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过去,把我们提过的戳在墙根的那个画板翻个面,仍戳在那里。烛光多少照见一点,那确实像一幅油画。但是,有容德雷特在中间挡着,马吕斯根本看不清楚,只隐约望见那粗劣的画面。一个主要人物色彩刺眼,类似集市上兜售的画或屏风上的绘画。
“这是什么呀?”白先生问道。
容德雷特赞叹道:
“这是大师的绘画,一件价值极高的作品,我的恩人!我就像对待两个女儿一样珍视它,它能唤起我许多往事!但是,我跟您说过了,说过就不改口,我的命太苦了,不能不把它卖掉!”
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开始戒惧了,白先生看着看着画,目光又移向屋子另一端。现在已经有四条汉子了,三人坐在床上,一个立在门框旁边,四个全都赤臂,一动不动,全都抹成了黑脸。坐在床上的三人中,有一个合目靠着墙,好像睡着了。那是个老家伙,白发耷拉在黑脸上,形象十分可怕。另外两个显得年轻,一个胡子拉碴,一个长头发。谁都没有穿鞋,不是穿鞋套,就是光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