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方面说来人们都认为《存在与时间》中的尝试已经陷入死胡同了。我们就让这些人去保持这种意见吧。在《存在与时间》这部书的探讨中力图跨出几步的那个思,直到今天还没有超出《存在与时间》的范围。但这个思也许在此期间毋宁是有些深入堂奥了。然而只要哲学只从事于经常堵塞深入思之堂奥,亦即深入存在的真理的可能性的话,那么哲学就靠得住绝无在此堂奥的坚实处碰得头破血流的危险。因此谈论此失败的“哲学思想”和一种正在失败的思想之间被一条鸿沟隔断了。如果一个人幸而有了这种正在失败的思想,那倒不会出什么不幸事故。这个人倒会得到从存在而归于思的这份唯一的礼物。
但这也是需要说清楚的:思之堂奥并不是靠发动一番谈论“存在的真理”与“存在的历史”的空谈就可得而深入的。一切都只系于存在的真理形诸语言而思进入语言。此时语言也许要求简直不要鲁莽地说,宁可适当地无言。然而我们今天的人中有谁会去想象,他要去思的一切尝试是要走在无言的狭路上才算走得内行呢?如果这样走下去,我们的思也许可能指向存在的真理,而且是指向即为有待于思的东西的存在的真理。从而存在的真理就会摆脱简单的臆测与意见而有待于罕有的手笔来表达了。真有内容的深奥事情,即使不是垂诸永久的,哪怕是在最迟的时刻来到也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