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威尔逊,”斯考比说,“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
“没有。”威尔逊说。斯考比不安地想:他是多么恨我呀。
“你弄到码头通行证了吗?”
“弄到了。”
“别走近克鲁镇。一个人到那边去不安全。鼻子不出血了吗?”
“不出了。”威尔逊说。他一点儿也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看来他有一种习惯,总是挡着别人的路,他是一个需要别人绕道而行的人。
“好吧,我得向你说晚安了,威尔逊。到我家去吧,什么时候都可以。露易丝……”
威尔逊说:“我爱她,斯考比。”
“我想你是爱她的。”斯考比说,“她很喜欢你,威尔逊。”
“我爱她。”威尔逊重复了一句,他拉了拉盖在板条箱上的苫布说,“你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爱。你什么人都不爱,只爱你自己,只爱你那卑鄙龌龊的自己。”
“你的神经太紧张了,这都是气候的缘故。快回去歇着吧。”
“如果你爱她的话,就做不出你现在做的事来了。”越过黑乎乎的潮水,从一条望不见的船上传来留声机放出的令人心酸的流行小调。值勤警察在查问看守人。有人回答口令。斯考比把手里的电筒放低,直到电筒的光束只照着威尔逊的防蚊靴。斯考比说:“爱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威尔逊。你诗读得太多了。”